所爱
Taotao Zhan
诗人站在冬天的原野上
伴随着一架钢琴
水迹斑驳，被海啸侵蚀又幸存
诗人目光所及之处，一片茫然
雪盖住了万物
无声
万籁俱寂
唯有琴音悠扬
远处，一柄刺刀，直直地插进土地
红褐色的血与斑斑锈迹撕裂斗殴
无辜的雪也难掩其暴戾寒光
诗人被唯一的红刺痛
闭上眼，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有一片大海波涛汹涌
海水激荡，奔向礁石，拍打漆黑的壁垒
白浪，掀起诗人衣摆，
三步舞曲：
高高昂起，破碎又匆匆褪去；
周而复始，永不停歇
诗人伫立风口，拉紧衣袖
听啊，那蔚蓝深处有什么在规律地跳动
那声音
盖过
海风呼啸，海鸥悲啼，
胜过
双子塔崩塌的轰然，驻军飞机划过长空的蜂鸣
它裹挟着
大地的震动，核电站的警报
与冰川融化时的低吟相伴
与无家可归者的叹息相随
是什么？
纷纷扰扰
让人与癌共生
让井水永不枯竭
是什么？
轰轰烈烈
将世纪构建在作品中
让渺小的历史得以细水长流
梦醒了，
诗人睁开了眼，
冰雪在融化，
一朵黄色雏菊于茫茫中盛开
当最后一片雪花落下，
它微笑着，
在消融时轻触诗人敲响琴键的手
终曲
落幕
化为晶莹的水
那裸露的肌肤被蹭上一个柔和的吻
好似无声呢喃
道一声：再会